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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下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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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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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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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 【小说】下九流   【小说】下九流 Empty周三 九月 28, 2011 10:23 am

【小说】下九流



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001章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楚秀,你说这位兄长年方几何?”
“二爷,看这位爷的面相,似已过了束发之年,可他头发如此之短,令奴婢甚为不解。”
“唔,头发确实有些短,楚秀,他有没有可能是一名出家的僧侣?”
“我看也不太像,这位爷,一则未着僧袍,二来随身也没有携带度牒可供验证……”
“这位兄长方才救我之时,慌乱间把那僧袍和度牒丢到别处,也说不定哦。”
“嘻嘻,二爷,您看看他的头顶是否有戒疤,便可释疑。”
一阵清脆童音传进耳中,把萧云天从梦中吵醒,此际,那位被称作二爷的,正坐在萧云天的脑袋旁,听那二爷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自己那可爱小外甥的稚嫩童音,尚未完全转醒的萧云天,不由在心里嘟囔着:“这小子跟谁家的小丫头在这儿玩过家家呢,没大没小的,竟然跟我称兄道弟,看我睡足了后怎么收拾你这臭小子……束发?我都快而立了!僧侣?这都说的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呵,他啥时候成了二爷啦,还弄得文绉绉的……”懒得理会胡闹的小外甥,任由那一双小手在头发上拨来弄去,萧云天迷迷糊糊地又要睡去。
那“小外甥”在萧云天的头发里找了半晌,“楚秀,你快来看,他的头顶真的没有戒疤呀,果真不是一名出家的僧侣。”
“靠,浑小子,你老舅头上只有伤疤,哪来的戒疤?在这儿胡闹啥,影响我睡觉……”暗骂了一句,萧云天就要出声将“小外甥”撵出房间,忽听那个叫楚秀的小丫头说道:
“就是嘛,咱朝的僧侣,若随身没有携带度牒,那可是要坏事的。”
“唔?为何?”
那楚秀声赛黄莺宛若蹦豆:“皇上早已下过旨意,本朝僧道不得奔走于外,为了提防不测之人隐于僧道之中,但凡遇到僧道,马上就要验证度牒,对比黄册,问清其父兄籍贯,如有不同,即为伪冒,按大明律,私自簪剃者,杖八十。”
“咱……朝?皇上?!大明律?明朝!”问号和惊叹号频率极快地在萧云天的脑子里窜蹦跳跃,“难道我这是穿越了?!小丫头说的真是大明的律例啊!”
如此难以置信的事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弄得萧云天惊喜若狂,几乎不能自己,幸好他最近常看那些YY穿越的网文,怎么说也算有点“心里准备”,要不然,他早就被吓得半死、液透亵衣了,作为现代人,有几个能受得了这么邪乎的事情?
确信那传说中的穿越大概真的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沉迷于穿越、甚至对其顶礼膜拜的萧云天,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随时都要脱口而出的笑声强行压制在心中。
“不行,可千万不能出声,嘿嘿,穿越者的不二法门,在这时候,明智的选择应该是偷听一阵子,这样才能多获取一些信息……明朝,我心中的最爱!这不会还是在梦里吧?”想到此,萧云天在被子里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大腿上那火燎燎的痛楚,令他倍感欣喜,“真的不是在做梦啊!……可这声音太像我那小外甥啦,大概小孩说话都差不多吧……嘿嘿,我给他来个边偷听,边回顾回顾所学过的历史……”
就在萧云天忽思乱想之际,楚秀适时而出的言语,把萧云天心中那一份狂喜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那里:
“这位爷如果不是一名出家的僧侣,但他已经到了如此年纪尚未蓄发,自是有伤风化,按律……”那楚秀的话语戛然,大概她是在想大明律上是否标注着这么一条罪状,顿了一下,她把语调低沉了些许,好似颇为萧云天担忧一般,“如若他不是咱们北平府的人士,那会更加糟糕呢!”
“这又为何?楚秀,你懂得还真多。”“小外甥”由衷地夸赞道。
“瞧二爷您说的,这些都是王妃娘娘平时教授给奴婢的。”楚秀浅浅一笑,解释道:“像这位爷的年龄,他若不是本府人士,而是游民或者商贾的话,按咱朝户部之规定,虽有路引,若钱不盈万文、钞不及十贯,俱送所在官司,均要迁发到化外,何况他连路引都没有,身上更不见宝钞和铜钱……唉!还是等这位爷清醒过后再说吧。”轻轻一叹,忧思婉转,自可从中听出这女孩心地的纯真与良善。
“没有路引,恰恰能说明他就是咱北平府的人呀。”
楚秀刚才那句话,听得萧云天的后背嗖嗖地往外冒凉气,“我的妈呀!这是啥规矩?啥社会呀?腰儿里没钱儿都是罪呀!我也太不幸了吧,好不容易才穿越过来,居然还要被流放到化外,不毛之地!这可怎么办好?唔?我是咋来的……”这个时候,萧云天才顾得上想想自己因何而来,“应该是梦境把我带来的……”
萧云天今年二十八岁,父亲在大学里教书,母亲是社科院的研究员,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上大学前跟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既没吃过苦,也没享过福,整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总之是乏善可陈。
上了大学后,他的人生才逐渐精彩起来,读的是市场营销专业,一边玩一边学,顺顺利利地走出了大学的校园,在校期间,谈了几场毫无结果的恋爱,倒也是其乐融融。
毕业后,就业竞争异常激烈,萧云天也并没有急着找工作,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父母的收入和家庭条件还不赖,自己又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还愁以后混不好?不就是个工作嘛,边玩边找吧,也算是一个人生积累嘛,实在找不到称心的职业,大不了考研或者留学去。
这一玩儿,萧云天稀里糊涂地荒废了两年,等到他玩心渐渐收窄,工作却更加难找,最后还是姐姐给他介绍了一个单位,在一家大型机电企业里搞营销,专业倒是很对口,可惜的是,单位里的能人太多了,他混了两年也没有混出头,要不是这份工作的薪水还不错,萧云天早就撒丫子走人了。

去年,萧云天又添了个新爱好,在同事的介绍下,读起了网文,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新奇的世界,他很快就沉浸在浩瀚的网络中,看得大呼过瘾难以自拔,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都从事着与文史相关的工作吧,从小耳濡目染的萧云天,对中国的历史并不是很陌生,虽然说不出某个朝代的确定年份,但那个朝代所发生的历史大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因此,他特别喜欢那些穿越架空或者重生类的网络小说。
沉迷于此,自是乐在其中,在与书中角色同悲同喜同怒同怨的同时,萧云天也在心中幻想着自己的穿越或重生,昨天夜里,奇怪的梦境把他带到了这个法制颇为健全、近乎有点残酷的社会。
网文中超爽的情节,充实着周末的静夜,在黎明前那一刻的黑暗中,迷迷糊糊的萧云飞,枕着这样一个想法酣眠:最好能穿进一个帝王之家,咱也适当地玩玩纨绔,那就太爽了!

在梦中,萧云天飞身一跃扎入水中,勇救了一名溺水儿童,为了上岸后能多博得一些围观群众的赞许声,这小子恶作剧般地在嘴里含了一口水,想在上岸时往出一吐,那调调儿,当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没成想,耍大啦,手上托着的那个溺水儿童胡乱地一蹬腿,正好踹在萧云天的喉结上,那口水猛地呛进他的气管,造就了萧云天梦寐以求的穿越之旅……
也不知道是感动了谁?萧云天果真被弄到了一个帝王之家,而且这个帝王,在那个朝代的诸多帝王中,其丰功伟绩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足可以比肩他的父亲朱元璋,其凶残成性冷酷无情、极尽酷刑之能事,更是历史上无人堪及,这便是明太宗文皇帝、文成祖———朱棣。

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002章 穿越,风险很大
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来的,那位楚秀姑娘又于谈笑之间详解了大明朝究竟是怎么收拾那些来历不明者,听得萧云天头皮酥酥地直发麻,连肠子都好似染上了一些颜色:
“整人也没这么个整法呀,这是哪个显灵的菩萨干的好事啊,穿都给我穿了,这证件您老也应该帮我置办齐了呀!这下可遭了,路引这玩意儿,长成啥样我都没见过,上哪淘弄去啊?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别说路引呐,就连身份证我也不可能带呀……听那女孩的意思,假冒和尚要杖八十,我的天啊!”萧云天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粗通历史的他,对楚秀姑娘说的那杖八十,还是略知一二的。
在明朝的刑罚中,揍到犯人身上的有两种,最轻的是笞刑,然后就是这杖刑,看文字的偏旁部首,就可以分辨出这两类刑罚所使用的工具,一个是竹板子,一个是木板子,都是打用的,出于对竹子韧脆的理解,似乎那竹板子还要疼上一些,可是,按大明律之罚规,笞刑最高的刑罚才五十笞,超过五十的,那就得用杖,可见竹板子还是木板子的小弟弟,此外,这两种东西的宽窄和受力面积也不一样,那笞,大的那头宽二分七厘,而那杖,大的那头宽三分二厘,自然是揍得更狠一些。
萧云天曾经听父母讲过,明朝处罚官员,有时候当庭推出午门,那可不是什么斩首,而是要揍屁板子,“看来呀,不管说啥,也不能把自己说成是一个和尚……”萧云天正身冒冷汗地想着,哪曾想,楚秀一声清脆又把他推到和尚堆里。
“二爷,他完全有可能是位出家的僧人。”
“楚秀,你怎么又说……何以见得?”
“嘻嘻,是这样的。”楚秀笑着解释道:“现如今,咱朝的出家僧道若要取得度牒,必先经过考试,精通经典者才能发放度牒,未掌握经典者令其还俗,大概这位爷就是一个没有通过考试而被勒令还俗的吧。”
“我看他不像……”那小二爷仔细瞧了瞧萧云天的面相,“看这兄长,于文质彬彬中浅隐着一丝机敏,如若说是他历经过青灯黄卷,伴的也不应该是古刹木鱼,我看他十有八九是位读书人。”
萧云天听着小二爷那稚嫩的声音拽着酸文,不由心中暗笑:“这小子有两下子呀,听声调不过四、五岁,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真是不简单,我那个小外甥也是如此年龄,跟他一比,还真有一些差距呢……”想着自己小外甥背诵唐诗的乖巧模样,萧云天真想睁开眼睛瞧瞧这位小二爷的尊容。
“二爷,虽说他面相酷似一位读书人,可是……”楚秀小嘴巴巴如吐莲花:“可是,方才这位爷下水救你时,当真是神武了得,奴婢在岸边瞧得真真切切,看他如此年纪便身高体健,说不定他是军户中的儿郎呢……”
小二爷和楚秀唧唧咯咯地为萧云天设计着身份,什么民户、军户、匠户的,为萧云天安排了好多身份,甚至还说到萧云天有可能教坊。
萧云天是越听越犯愁,对于明朝在黄册和户贴制度上的严格管理,他还是有个大体印象的,知道那些军户和匠户都是世袭的,不可能随便转变职业,而且,建立户帖时发给各户的表册,必须由本人填写或本户自报请人代写,如有隐瞒作弊,家长处死,家属流放化外,也知道明朝实行的是里甲制度,居民的大事小情都要向甲长报备,不但如此,左邻右舍还要伸长脖子相互监督,一人犯法则全家受累,邻里知情不报也要受到牵连,再有,居民若要离开驻地远行,必须要拿着当地政府开据的路引方可上路等等,总之,生活在明朝,很是不自由。
“在明朝,没有身份证明,可是一件后果不堪想象的事儿,这朝代收拾那些没有路引,证明不了自己身份的流民或逃户,那刑罚可狠着呢,有流放、充军……大概还有阉刑!”想到此,萧云天陡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又想起明朝对付逃户或流民,好像还有分给这些人牛、种子和口粮令其迁徙拓荒的规定,这才让他身上的寒意得到了一丝缓解。
“那也不成啊,所去之地一定是极其寒苦……要不,从这里逃走吧……可如今这情况,逃到哪里还不都是一回事儿嘛,我靠,这可正应了那句话,‘全国都解放了,你还往哪逃?’唉!这下可麻烦了……”
正在萧云天满肚子黄连,暗恨这如此不堪的穿越之旅时,小二爷的一声话语,又使萧云天兴奋起来。
“他可是我的救命恩公啊,不管这位兄长家住何处,都要让我父王重重赏赐他!”小二爷声音虽然稚嫩,但说出的话语却掷地有声,言语间漫透着与生俱来的威势,看着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装睡的萧云天,小二爷颇有些担心地说道:“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他怎么还不醒来?可真让人挂念,楚秀,太医是怎么说的?这位兄长,是不是为了救我,把他自己的身子伤着啦?”
“不是的,太医已经给这位爷瞧过了,说大概是被太液池里的水呛得一时蒙了心性,嘻嘻,侍卫们把他弄进府里时,这位爷一直在说胡话,说什么见义勇为,上……报纸?电……视?听得大家面面相觑……二爷,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楚秀脆脆的几声娇笑过后,才又说道:“太医给他服了压惊的药呢,说是安睡几个时辰便能醒来……”
听着楚秀和小二爷的对话,把萧云天高兴得差点没晕过去,“她刚才说的是太液池吧?那……这里一定是北京啦,太医?莫非这里是皇宫不成?不对,听先前楚秀姑娘好像提到过什么王妃,刚才又说到把我弄进府中,那这里一定是个王府啦!我靠,这穿越,太成功了,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嘿嘿……”
猜度到如今自己身处于王府之中,萧云天简直是心中狂喜,“看来我救那位小二爷地点是太液池,唔,也就是现在北海……不对呀,北海的边上应该是紫禁城啊?!怎么能是王府呢?”
明朝与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大约有五、六百年的“时差”,很显然,萧云天还没有把脑子中的时差调整过来,说起话来,还总是现在现在的,“听他们说话的意思,那位小二爷似乎应该是一位小王爷……这到底是大明王朝的什么年间?”
就在萧云天搜肠刮肚地试图判断那位小二爷的身份时,一声尖细怪异的腔调从门口适时传来:
“二爷,王妃娘娘差奴婢【注】前来瞧瞧那位小哥儿是否已经转醒啦?”
“还没呢,马三宝,你别进来啦,以免惊醒了我的救命恩兄,快去回王妃娘娘吧……”小二爷出言,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马三宝挡了回去。
小二爷一声马三宝,萧云天大体猜出了自己的所在:“马三宝?不会是那个郑和吧?那……这里一定是隆福宫燕王府!”
【注】:奴婢是明朝宦官在主子面前的自称,只有到了清朝才自称为奴才,特注。
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三章 愁肠百转前途堪忧
太液池,湖水轻漾波光粼粼,湖畔处,蝉鸣蛙唱不绝于耳。
坐落在太液池西畔的隆福宫,静静地躺在夏日午后的艳阳下,深墙大院之中的这组宫殿依旧是那么巍峨肃穆,墙垣内,长廊环抱,重栏曲折,规模异常宏大,这座元朝时期的太子东宫,早已物是人非更换了主人,如今住在这里的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
洪武元年,八月初二,一代开国名将魏国公徐达,率数十万大军陈兵元大都城下,自齐化门填壕登城而入,从而为元朝划上了一个句号。
遵循朱元璋的旨意,徐达挥师进入元大都后,悄无声息地原来住在大都城内的居民一个不留地驱赶至河南开封,然后迅速从全国各地迁徙移民来充实北平,紧接着,彻底地毁掉元朝皇宫。
唯独留下这座隆福宫,并把它改造成为燕王府,于洪武十二年竣工。
燕王府几乎原封不动地保留了隆福宫的原貌,只是把原来的黄色琉璃瓦揭去,按照明朝的亲王府规制,把房顶和围墙之上都覆以青色琉璃瓦,在明朝众藩王府中,燕王府是最大最奢华的一座王府。
在这座几乎与应天京师皇宫中某组宫殿同等级别的燕王府里,萧云天正躺在榻上猛吞黄粱,兴奋得几乎颠了馅儿:“燕王府!这可是未来皇上的府邸啊,从这里起步,可以成就我一切的梦想!……”
萧云天平时看小说时,只是觉得能穿越的古代是一件超级至爽的事情,从来也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真的穿越,而如今,穿越这事儿终于轮到了他的头上,兴奋之余,他对自己的神奇际遇和处身之地,渐渐地有了清醒的认识:“小说中的那些穿越者,临来之前,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们大多为自己弄了很多装备在身,到了古代就可以立刻大干一场……可是我呢,做个梦就来到了这里……”
如此一想,郁闷和后怕同时把萧云天笼罩起来,“我是睡觉时来的,身上绝不会带来那些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装备,这可坏啦!这不是对我明显不公平嘛,既然您老都让我穿越了,你总得让我带点啥吧?现在是要身份没身份,要装备没装备,这叫个啥穿越呀,真是衰到家啦!”自己从来就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萧云天可以肯定,除了内裤,他不会把任何东西倒腾到明朝来。
“唉!中国人早就掌握了时间的计时与计量,戴了手表又有啥用……”苦闷之中的萧云天,想起自己忽视一个穿越者的巨大优势,“我知道历史的进程啊!同时,我还是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还怕在这里不能大展身手吗?哈哈,作弊的感觉真爽!”
想通了这一点,若不是房中还有人在场,萧云飞一定会跳下床去振臂狂呼一番。
“嘿嘿,大明朝,俺来了!”
心中阴霾尽扫,为了自己能在明朝有个美好的未来,萧云天开始活动起了心眼儿,“既然来到大明朝了,怎么也得弄个大官过过瘾吧?唔,看形似,我并没有穿越到某个王爷或官员的身上,尽管那现成的好事儿咱没捞着,但是,作为朱棣儿子的救命恩人,想在他手下混个一官半职,应该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只要参加革命,跟着他一起造反,还愁没有高官做吗?俺一定争取做个乱世名臣!”想到此,萧云天兴奋地在被子里攥了攥拳。
他这种兴奋也就是仅仅维持了那么一瞬间,丝丝隐忧再次飘上了萧云天的心头:“不过,据我所知,历史上的朱棣,应该是个冷血无情弑杀成性的君主啊!真要是跟在他的身边,那我以后就得处处倍加小心才是,千万不能有疏忽走神儿的事件出现,万一……弄不好,估计还没赶上靖难建功呢,小命恐怕就已经归西啦,还做个屁官啊?再说,即便是能把身子完完整整地保存到靖难之役,可我会啥呀?古战场上,长矛大戟的,可都是些不长眼的玩意儿,到头来,很有可能壮志未酬就已经血染沙场了!这做官的梦……唉!咋他妈的这么难啊……”
心中暗叹一声,很快,萧云天又为自己安排了个未来:“利用我所掌握的现代商业运营模式和经营理念,在明朝发个小财、过上相对舒心的日子,倒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可有一点,在明朝做个商人,当真是一件很憋屈的事儿,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最低……再说,要是没有当官的保驾护航,充其量也只能做点小生意,想要发大财,那完全是扯淡!乌纱帽和银子勾结在一起,才能使利润最大化,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可这乌纱帽怎么才能戴到我的头上呢?”
此际的萧云天可谓是心乱如麻,猜到自己身处的是燕王府,那就说明朱棣此时还没有登上皇位,不管现如今是洪武年间还是建文年间,想要远离战火而独善其身,都是不太现实的想法,躺在床上空想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萧云天索性开始分析起自己所处的年代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个马三宝必是郑和无疑,从他对那位二爷说话的语气上判断,那位二爷,应该就是燕王的二儿子朱高煦,听朱高煦的语气如此稚嫩,那现在距朱棣发动靖难的那个年份,应该还早着呢……”想到这里,萧云天悄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向房中看去。
这间房是燕王府承运殿旁的一个耳房,房间虽不是很大,但幽静整洁,各类摆设一应俱全。
萧云天首先了解到,自己是躺在一铺黄花梨木做就的架子床上,床口处一抹淡蓝色轻纱幔帐高高撩起,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只见一个小小身躯背对着他站在床边,应该便是那位小二爷无疑,只见这个小童头戴翼善冠,身着盘领窄袖的大红袍子,袍子的后面及两个肩头,各用金线织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腰间束着玉带,足穿一双黑色的皮质小靴。
“果不出我之所料,看装束,这个小二爷必是一位小王爷,应该就是朱高煦……”想到此,萧云天的目光中又出现了一位可爱漂亮的少女,正是那位声如黄鹂精通律法的楚秀。
楚秀亭亭玉立地站在一张造型雅致的方桌前,看年龄似方及笄,青丝乌黑,上绾丫髻,秀发间点缀着碧翠珠花,脑后别着一支细细金钗,团粉的俏脸,尖尖的下颏,香腮旁两汪梨涡浅现,弯弯的柳眉下,忽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眼神中似有些许的童稚在飘漾,挺秀的瑶鼻下,娇艳欲滴的小嘴正在嫣然巧笑,柔唇轻启处皓齿宛若编贝,似有一对俏皮的虎牙时隐时现,少女的容颜如此娇媚,当真煞是喜人。
一套合体的宫女常服,尽裹着少女玲珑的娇躯,内穿着嫩绿色的绢质宽袖衫裙,外配着桃红色的绣花比甲,更加渲染出少女腰肢的纤细、粉腿的修长,尤其是少女轻抬尖尖玉手,漫弄着鬓旁的绢花,愈发显其身段婀娜、娇颜如花。
少女如此俊俏的模样,看得萧云天心神轻荡,不由双眼微微睁开一些,“哇!这小丫头,真是漂亮……”尚未在心中抒发完对美貌少女的赞叹,视线已经与楚秀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二爷,他醒过来了,奴婢这就去通报王妃娘娘……”一声浅笑,粉红的绣鞋跨过了门槛,出谷的鹂声回荡在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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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004章 失忆也是一种理由
“楚秀姑娘……”心中一急,萧云天噌地坐直身子,却哪里还见楚秀的人影儿,只余一缕馨香在房内淡淡飘弥,“这可糟啦!我的身份问题还没有解决呢。”想到自己一无户贴二无路引,在明朝像他这种人,铁定是当地政府往死里收拾的对象,痴愣了稍瞬,万分沮丧的萧云天扑腾一声又躺了回去,双眼茫然地盯视着承尘(架子床顶盖的俗称)上精美的凸雕,快速地运转着大脑,苦思着绝境逢生的良策。
那位小二爷耳闻萧云天一声喊叫,尚未及转身,稚嫩的童音便已飘出小嘴:“恩兄,你醒过来了?我正在为你担心的紧呢……”一边说着,小二爷一边转过团粉一般的小脸儿。
这一声似有奶香飘漾的童言,把萧云天从痴愣中惊醒,急忙向那床边望去,却只见那小童年龄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粉嘟嘟的小脸蛋儿上,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上盈满了笑意,自是一副纯真乖巧的模样。
眼见小二爷生得如此可爱,萧云天不由一愣,“这是朱高煦吗?怎么跟史书上形容的那个汉王对不上号哇!”
在萧云天的印象中,朱高煦应该是一个性情凶悍、举止轻佻、满身充斥着无赖气息的人物,而今见到眼前这位活泼可爱的小孩,令人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位就是在不远的将来居功自傲飞扬跋扈的那个汉王朱高煦,萧云天不由开始怀疑起自己躺在床上偷听时所作的判断,“莫非我的判断有误,那这个小童是……”萧云天一边想着,一边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小二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恩兄,你还记得我吗?”小二爷快步来到床边,轻轻一蹦,侧身坐在床沿上,笑着伸出一只小手拉在萧云天的手上,“你睡了这么长时间,真让人牵挂的紧啊,现在身子感到好一些了吗?……噢,我就是被你从水中搭救上来的那个小孩,我叫朱高煦……”
就在朱高煦说出他姓名的同时,萧云天已经神色惊惶地面向着朱高煦跪倒在床上,心里却在嘀咕道:“真是人之初性本善啊,这小子果真就是朱高煦……”
由于萧云天很少涉猎古代的礼节,自然不知道此时该如何给一个王爷见礼,暗恨自己平时为啥不多看点史书,多了解一些古代的礼仪,要知道在古代,礼法是绝对不能弄错的,何况眼前还是位燕王府的小王爷,一个弄不好,就有杀身之祸,此际就算是把肠子悔青了也为时晚矣,好在他还知道见到皇族,跪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至于嘴上该说些什么,萧云天可就不清楚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随机应变了。
“小……草民参见小王爷……”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的萧云天,心中正在琢磨到底要磕几个头,“这应该磕几下啊?我靠,豁出去了,只管磕就是啦,管他是啄米还是捣蒜,啥时候磕够数了,估计朱高煦会让我平身的……”心念至此,萧云天就要把额头向床板磕去。
没想到,朱高煦咯咯一声脆笑,“恩兄,你我兄弟不必大礼相见,再说,我还没有被册封成郡王呢,快快平身免礼……”说着,朱高煦伸出一双小手,似模似样地隔空向上虚虚一架。
“怪不得太监和宫女都要称呼他为二爷呢,可是……即便是没有被册封,他也是个小王爷啊,不行,这可丝毫马虎不得……”萧云天好像没有听到朱高煦的话语一般,快速地把额头砸向床板,扑通扑通地磕起头来。
看着萧云天跪在那里如小鸡啄米般的滑稽样子,逗得朱高煦笑意更浓,“恩兄,你这是在做何?这是哪门子的礼法啊?真有趣。”说着,朱高煦一拧身子,上了床,站在萧云天的身旁,伸手托住萧云天的额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萧云天的脸抬了起来,看着救命恩人微微泛红的额头,朱高煦不由皱起眉,颇有些担心地说道:“恩兄,你……莫非真的是被太液池中的水蒙了心性不成?”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蒙了心性?对呀,我现在可以装失忆啊!这主意太妙了!身份问题迎刃而解啦!嘿嘿……”萧云天极力地控制住脸上的笑意,假意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王爷……我……我这是……在哪里?”
“呵呵,这里是我家啊。”朱高煦一搂长袍下摆,盘腿坐在萧云天的对面,“燕王是我父王,这里自然是燕王府啰。”
“燕王府?”萧云天皱着眉头,用力摇了几下脑袋,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状,好半晌才满脸迷惑地问道:“燕王府在哪里?”
“唔?”朱高煦伸出一只小手在萧云天的眼前来回摆了摆,甚为不解地问道:“你连燕王府都不知在何方,那你是因何知道我是小王爷的呢?”
萧云天心中暗笑:“靠,那不都是发生在俺‘失忆’之前的事儿嘛,得赶紧把这个谎圆过去……”想到此,萧云天的眉头锁得更死,“是啊,我怎么听说小王爷您的名讳后就知道您是位小王爷呢?……草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噢,我的头怎么这么痛!”说罢,萧云天装模作样的抱住头,双手用力地插进头发里,把表情秀得异常的痛苦,似乎身子还颤抖了那么一两下。
“看来你一定是被蒙了心性了。”看着萧云天的痛苦神色,不由轻轻叹息一声,“恩兄,你不要着急,等一下让府里的太医再给你仔细瞧一瞧……”接着,朱高煦给萧云天讲解了一番事情经过,跟萧云天那个奇异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萧云天不知道朱高煦为何在太液池溺水而已,“今天头晌,为了捉住一只小鸭子,我……”
借着朱高煦述说事情经过的空档,萧云天跪在床上,渐渐把那个离奇的梦境梳理清楚,“我好像是在湖边打盹……不对,我醒来时就在湖水里,而且光着身子,手里攥着一团烂纸,还用它擦过……脸……啊!那……那不会是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吧?靠!我竟然把它丢到水里……唉!”
萧云天尽管心中追悔莫及,但表面上可不敢让朱高煦看出来,他假意若有所思地想了半晌,才说道:“小王爷,原来是这样……”
“哎,恩兄,你可不要再称呼我什么王爷啦,万一传到我父王的耳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现如今我还没有王位呢。”朱高煦笑着说道:“不如这样,以后你称我为二弟如何?”
“那可万万使不得,草民不敢。”说到此,潇云天又要叩头。
“有什么使不得的呀?”朱高煦赶紧伸出小手托住萧云天的脑袋,“咱们二人不如结拜成异性兄弟吧,恩兄,你意下如何?”不等萧云天说话,朱高煦又接着说道:“我今年四岁,恩兄,看你的相貌,应该比我那兄长大上几岁……”
听了朱高煦的话,萧云天的内心开始了左右飘摆:“结拜成异性兄弟,打死我也不干啊!你这小子将来也是块造反的料,而且死得还……不过,现在若能跟朱高煦扯上一丝关系,自然就有了朱棣这层靠山,那我今后还怕啥呀?以后逐渐疏远他一些就行啦……可这小子是啥眼神啊,我看你他妈才是被蒙了心性呢,据我所知,朱高炽与你之间的年龄不会相差到十岁,我都快三十了……”想到此,萧云天假意苦想了半晌,才说道:“小王爷,我……我也想不起自己今年几岁了,您看我能有多大?”
“我看你不会超过十五岁。”朱高煦十分肯定地说道。
“这……”萧云天实在是不敢看向朱高煦,再看下去,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随时都要喷出的笑声,萧云天假意还在苦想着自己的年龄,急忙把脸别向一旁,借着打量周遭环境来压制住在心中狂奔的笑意,看着那一件件做工精致的摆设,萧云天不由心中感叹:“要是把这些物件弄到二十一世纪去,那得值多少钱啊!家具、瓷器……古人的手艺就是地道!可惜呀,不能把这些东西弄回去……唔,这应该就是那可以正己的铜镜吧……”
萧云天左前方的墙上,出现了一块锃明瓦亮的雕花铜镜,“哇!真漂亮!这东西……”感叹的同时,赫然发现铜镜里映出一个陌生的少年模样,看那少年的面容就是十五、六岁时的样子,这让他大为震惊,为了印证镜中人是否就是自己,他还特意晃了晃脑袋,望着镜中的那厮也晃着脑袋、一副满脸震惊的神色,萧云天痴傻到了极点,“这是谁呀?我穿越到什么人身上啦?”
他愣愣地看了铜镜半晌,一声狂呼脱口而出:“这他妈到底是穿越呀?还是重生啊?”
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005章 名人有时也憋屈
这一声嘶喊,着实把朱高煦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把一双小手捂在脸蛋儿上,楞眉愣眼地看着萧云天,半晌才颤声说道:“恩兄,你……”
话音未落,噔噔噔的一通乱响自门口传来,三四个侍卫急冲冲地窜进房中,各种喊声混成一片。
“二爷,你没事吧……”
“快点保护二爷……”
“老李,快点拿下这厮……”
这一突变,可把一直跪坐在朱高煦面前的萧云飞吓惨了,那侍卫们手中的钢刀寒光一闪,瞬间就把萧云天心中所有的委屈与激愤都弄得支离破碎,他赶紧把头伏在床上,偷瞄着那个杀气腾腾快步奔来的老李,“完了!我这条小命儿今天算是交待在这儿了……”
“大胆!都给我退下!”朱高煦一声断喝,尽管是稚嫩的童音,但是语气中自有一种无上的威严,已经冲到床边的老李赶紧跪下身去,朱高煦这才小脸儿一寒,缓缓地站起身子,头也没回地说道:“你们面前这位爷,是我的救命恩兄,今后是要常在咱们府中走动的,你们都给我听清楚喽,若是他今后有个什么闪失的话,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都给我滚!”
那几个侍卫先后躬身退出了房间,心中俱是想道:“我的妈呀,咱们只不过是区区的王府侍卫呀,怎么能保证床上那位爷永无闪失啊?这难度也太大啦,看来这身皮是迟早要不保哇!”
伏在床上的萧云天,震惊于朱高煦那透着威严的呵斥之声,直到这时,他才把床上站着的这位小童与那位性情凶悍的朱高煦对上了号,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朱高煦的存在:“这才是汉王应有的气势……看来以后对这个朱高煦,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才行,他要是想弄死我,那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想到此,萧云天没敢抬头,急忙说道:“草民该死,惊了小王爷的驾……”
“哎,恩兄,你这是干嘛。”朱高煦咯咯一笑,一坐在床上,用力搬起萧云天伏在床上的脑袋,把他那双明亮无邪的大眼睛迎上了萧云天的目光,笑着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是没有什么惊吓不惊吓的……不过,你刚才的喊声的确很是洪亮,是不是这房中有什么古怪,惊着你了?”
“没……没有……”萧云天轻声嗫嚅道:“我刚才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姓氏和名字……”
“噢,恩兄,你快些讲与我听,然后咱们就开始结拜。”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王妃娘娘驾到……”
听到门外宦官的声音,萧云天一骨碌地爬起身子,绕过朱高煦跳到床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草民叩见王妃娘娘,祝娘娘万福金安……”
在萧云天的印象中,似乎只有皇后才配被人恭祝千岁什么的,具体到如何恭祝这王妃娘娘,他还真的不知道,只好把声调放低,打算一带而过蒙混过关,即便是那句祝娘娘万福金安,也是他从电视里演的清代宫廷剧中学来的。
说完那一套祝福之词,萧云天伏头在地,偷听着门口传来的脚步声,“这一定是徐王妃……”
在大明朝的诸多后宫中,萧云天只知道两个女人的名字,并非常崇敬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朱元璋的老婆,皇后马大脚,另一位便是这位燕王府的徐王妃。
听到自己的母亲驾临,朱高煦笑嘻嘻地从床上蹦下来,走到萧云天的身旁,说道:“恩兄,王妃娘娘很是和蔼,你别怕……”
朱高煦这一声别怕,使得萧云天心宽了许多,“唉,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真是可怜,都不能管自己母亲叫妈妈……”正在心中感叹着封建王朝的穷讲究,他猛然看到自己只穿着一套白色中衣,这是古时候的内衣,怎么能穿着内衣接驾王妃娘娘,更何况他连鞋都没有穿,吓得萧云天急忙用手扯了扯朱高煦身上袍子的下摆,悄声问道:“小王爷,我以这等衣着来接驾王妃娘娘,会不会触犯咱们大明的例律?”
萧云天知道在古代的十恶中,有一条叫大不敬,他觉得自己身穿着内衣接驾王妃,自然是犯下了这条大不敬之罪。
“呵呵,你没事的……”
正说着,一位身着墨绿色葵花胸背团领衫、头戴乌纱帽、腰系犀角带的年轻宦官走进房来,手臂处挽着一套织锦面料庶民穿用的大襟袍和一顶四方平定巾帽,来到萧云天身旁,说道:“这位小哥儿,赶快换上吧,王妃娘娘马上就要驾临……”
“敢情儿徐王妃还没来呢。”萧云天连忙起身从那位太监手中接过袍子和巾帽,十分麻利地将袍子穿在身上,一边戴巾帽,一边望向床边望去寻找着鞋子,可他找了半晌,也没有看到鞋子的踪影,不由面现难色地看着那位宦官,“这位公公,我还没有鞋子呢……”
“唔?”那名宦官闻言一愣,目光不自禁地也在床边搜索一番,看着空荡荡的床脚,那宦官咧了咧嘴,嘟囔道:“这群混账侍卫,为何没有为这位小哥儿准备鞋子……”
“马三宝,把你的靴子借给我这位恩兄穿一下吧。”朱高煦笑嘻嘻地对那名太监说道。
得知眼前这位太监就是那七下西洋的三宝太监郑和,萧云天看向马三宝的目光霎时映满了崇敬,只见马三宝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身材修长,相貌俊朗,一双大眼精芒内敛,嘴角旁噙着浅浅的微笑,萧云天不由暗道:“嚯,这趟穿越可真是超值啊,能亲眼一睹郑和的风采……”
朱高煦开口说要把脚上的靴子借给萧云天穿,马三宝自然不敢不从,他一边磨磨蹭蹭地往下脱靴子,一边嘟嘟囔囔地小声说道:“二爷,你一定得狠狠地整治那些粗心的侍卫们一番,若不是我刚才在门口时留意到这位小哥儿没有外衣……”说话间,马三宝已经脱下了脚上的靴子,极不情愿地用脚把靴子拨给了萧云天。
“行了,行了,等见过王妃娘娘后,咱们就去整治那群侍卫。”朱高煦笑着说道:“马三宝,要你脱下靴子也是对你的一种惩罚,谁让你谎报王妃娘娘驾到来着?”
“二爷,王妃娘娘真的马上就到,我是专程跑来送衣物的……”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声王妃驾到,马三宝嘿嘿一笑,“这不是来了嘛……”说罢,马三宝毕恭毕敬走到房间的靠墙处,赤着足站在那里。
萧云天听到王妃娘娘已经驾到,顾不上合脚不合脚,匆匆忙忙地把马三宝脱下的靴子套在脚上,赶紧跪倒在地,高声说道:“草民叩见王妃娘娘,祝娘娘万福金安……”说罢,萧云天把头伏在地上一边等候着徐王妃驾临,一边在心中偷偷地骂起马三宝来:“我靠,这他妈该死的郑和,原来是个汗脚!这靴子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这也忒难受啦……”
第一部 江山多娇 第006章 男人好色不是罪
一缕幽香,几声环佩。
耳听着房门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万分紧张的萧云天,一颗心高高悬起怦怦狂跳,“终于要见到徐王妃了……”正想着,那一幽郁馥的馨香已经飘至萧云天的身前。
“这位公子,快快免礼平身。”
音调悦耳轻柔婉转,宛若三月里拂面的春风,再平和不过的一句话,在萧云天听来却是如沐甘霖,心下甚为舒爽,先前积郁在身心中的所有紧张与不安,都在这轻柔委婉中飘然远去。
“孩儿参见王妃娘娘……”朱高煦脆嫩嫩的一声,迎着徐王妃,跪倒在萧云天的身旁,不待母亲出言平身,小家伙悄悄一拉萧云天的手臂,二人同时站起身来,“我这位恩兄终于想起自己姓氏名谁了。”说罢,朱高煦咯咯笑着扑到徐王妃的怀里。
“噢,是吗?看来太医开的方子还真灵验呢。”说着,徐王妃慈爱地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儿,眼含笑意看向低头站立的萧云天,“这位公子,可否将名字说与我听?”
在徐王妃甫一出言之际,萧云天就被一种强烈的愿望所驱使,他十分想抬头看一看这位在历史上,以娴淑温善机智过人而著称的名将之女徐王妃的真容,若不是在心中时刻提醒着自己不可造次,萧云天早就抬起头看向徐王妃。
而今听到徐王妃问询自己的名姓,萧云天瞬间就把心中那仅有的一点警醒抛到了九霄云外,猛地抬起头来,直愣愣的面对着眼前这位名动天下的女人,不由惊艳得合不拢嘴巴。
却只见这位徐王妃,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模样,生的是婀娜纤巧,一张俏脸浅盈着微笑,眼波潋滟,漫透温柔,红唇娇艳,妩媚万端,那点缀在鬓边的翠玉花钿,衬托得肌肤更加嫩腻,她头戴花钗凤冠,内着织金绣凤纹饰的真红大袖衣,下穿红罗裙,胸前漫垂五彩霞帔,仪容淡定的站在那里,气质脱俗清丽,自有一种数不尽的风情,道不完的雍容。
“哇!这徐王妃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女神啊!”赞叹过后,这小子马上就诅咒起上苍为什么只给了他两只眼睛。
徐王妃看到萧云天傻傻痴痴地盯着她,在心中浅浅一笑,并不以为忤,“这位公子,胆子可够大的啦,大概是那被蒙了的心性还没复原吧。”
萧云天和徐王妃,一个痴傻木讷,一个坦然自若,可把站在徐王妃身后的楚秀吓得够呛,这小姑娘,一只小手下意识地攥着小拳头,另一只小手悄悄地放在她纤细的腰肢旁,向着萧云天快速地摆动,同时,一张俏脸弄颦眨眼,可谓是做足了神色,或嗔或恚,想要引起萧云天的注意。
小姑娘忙乎了半晌,萧云天还是依然故我,紧张得她那只攥起的小手心里全是汗,“我的爷呀,你可别再看了,当心你的脑袋啊!”急得楚秀一颗芳心怦怦狂跳,恨不得扑上去撕咬萧云天一番。
就在这时,萧云天猛然发觉了楚秀的提醒,吓得他脑袋轰的一声,几欲跌倒在地,一个踉跄赶紧跪在地上,拼命地叩头求饶,嘴里结结巴巴地念念有词:“草民该死,请王妃娘娘恕罪……”此际的萧云天,浑身上下俱是冷汗,相比之下,马三宝那双靴子陡然间干爽了许多。
其实,萧云天仔细端详徐王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最起码,站在徐王妃身边的朱高煦就没有发觉出来,忽见萧云天又重新跪倒,朱高煦发出了一声稚嫩的轻叹,急忙走到萧云天的身旁,用力向上拉着萧云天的手臂,“恩兄,看来这心性,当真是被蒙得不浅啊,快站起来,王妃娘娘还等着你回答名姓呢。”
徐王妃当然知道萧云天因何而跪,眼见着跪在地上簌簌频抖的萧云天,徐王妃嫣然一笑,说道:“这位公子,快快请起,我不怪罪你就是啰。”
“听到了吗?王妃娘娘说不怪罪你,快点平身,赶紧说出名姓来吧,然后咱们还要结拜呢。”朱高煦用尽了力气,才把萧云天从地上拉起来。
看着萧云天浑身轻颤、额头鬓角的汗珠纷纷坠地的可怜模样,楚秀深呼了一口气,小手悄悄地抚上胸口,安慰着有如鹿撞的芳心,“我的妈呀,可吓死我了!这位不知死活的爷……”想到此,她那一双乌溜溜的秀眼,满含着嗔怨瞟向萧云天。
萧云天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低着头飞速地转动着大脑:“在古代,关于名字的忌讳很多,一个弄不好,就有掉脑袋的危险,我这名字里面含有云天二字,不知犯不犯忌讳呀?”
就在他琢磨自己名字是否触犯明朝的忌讳之时,朱高煦又在一旁催促道:“恩兄,你不会是又把名姓给忘了吧?”
“没……没忘……”萧云天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脑海里噌噌噌蹦出三五个光闪的名字来,可却实在没法子把那些名字加到自己身上,那可都是一些响当当的名人,诸如田伯光、王动之流的,好像还有西门大官人,要说萧云天真是不争气,在如此关键时刻,那么多英雄好汉风流雅士的名字踪影全无,却把这一堆贼塞进了脑瓜子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萧云飞咬了咬牙,心想着爱咋咋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用一种颤颤巍巍的声调,报出了爷爷给取的名字:“回王妃娘娘,草民大概叫萧……云……天……”话语中加个大概,是萧云天留了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随时可以抵赖,失忆了嘛,记不住名字很是正常。
“哦,萧云天,好名字!”
徐王妃一声称赞,使得萧云天悬在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听得母亲称赞萧云飞的名字好,朱高煦又回到徐王妃身前,偎在母亲怀中,撒着娇说道:“孩儿马上要与萧兄结为异姓兄弟,您看如何?”
徐王妃笑吟吟地拍了拍儿子的后背,柔声说道:“高煦,为娘不反对你与萧公子结拜,可是,结拜一事有什么可急的,咱们总得把萧公子的病治好了才是呀,你说是不是?”
“唔,那也成,不过,我要把萧兄留在咱们府中,您看成不成?”
听到朱高煦要把自己留在燕王府中,萧云天的心里甭提有多兴奋,认为正好借此机会来接触朱棣,为自己的明朝之旅打下一个良好的开端,不由微微抬起些头来,心存感激地向朱高煦瞥去,忽然看到楚秀的一只小手又在对他急速地摆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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